“请各位记者在门外等候,有消息会通知大家”。此时的产房门外站满了前来报道的记者,他们代表着社会大众,一起与产妇及其家属见证医学奇迹!
产房内,郑萌珠正在接受剖腹产手术。此时的她,比一般孕妇还要激动,因为她本身是试管婴儿出生,如今可以自然怀孕生育宝宝。这种奇迹无法有人与她感同身受。2019年4月15日早上8时34分,一名男婴顺利在北医三院的产房中降生。这是我国大陆首个由试管婴儿分娩的“试管婴儿二代宝宝”。
当得知自己的女儿顺利诞下外孙后,郑萌珠妈妈流下激动的泪水,她不禁想起三十多年前,自己在这里做“试管”、生孩子的过程。
一、 试管婴儿诞下男婴
近年来,通过“试管”技术生孩子的夫妇屡见不鲜。有的夫妇因为身体情况无法满足正常的孕育要求,便会选择试管技术。有的夫妇为了一次生下龙凤胎,也会借助科学手段圆梦。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试管技术的发展帮助很多家庭完成梦想。
那么试管婴儿的技术原理是什么呢?试管婴儿的学名叫做“体外受精和胚胎移植”(IVF-ET),通过一种特殊技术将女性的卵子与男性的精子都取出体外,在人工控制的环境下完成受精过程。再把早期胚胎移植至女性子宫中,继续孕育。
试管婴儿的技术在我国大陆通过30多年的研究与发展,已经达到世界领先的水平。可是将时间追溯至30多年前,试管技术还处于初级、乃至十分落后的阶段,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试管”。
甘肃省礼县盐官镇的郑桂珍,被无法自然怀孕的问题困扰多年,为了完成自己做妈妈的愿望,她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试管生子。郑桂珍已经38岁,结婚多年一直未怀孕。
刚结婚时,郑桂珍并不知道自己无法生育。眼看着跟自己同期结婚的朋友,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这可让郑桂珍有些着急。经过专科医院检查,郑桂珍是由于 “双侧输卵管不通”而导致的不孕。
在那个医学落后的年代,输卵管堵塞的问题如同绝症一般,根本无法进行有效治疗。此次诊断结果几乎宣判了郑桂珍的命运,她没有机会做母亲了。
来自传统家庭的压力与生活环境的压力,郑桂珍对自己无法生育的现实感到十分绝望。她无法面对婆家的期待与同村人的议论,即便多次求医问诊,尝试多种民间“土方子”,依然没能怀孕。
眼看自己就到40岁,再不怀孕就会永远失去做妈妈的资格。于是,郑桂珍在广播里听说北京医院在做“试管婴儿”的研究之后,毫不犹豫地决定去北京试一试。
起初,郑桂珍的丈夫并不同意。二人婚后感情不错,虽未生子有些遗憾,但是同妻子的健康比起来,生宝宝只是一件锦上添花的事情,何况当时的试管婴儿技术并未有成功先例。
郑桂珍对丈夫说:“我们先去北京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万一能成功,咱们俩就能做父母啦!如果还是不行,我就放弃,咱俩好好过日子。”看着妻子笃定的眼神,丈夫再无拒绝的理由。随即,夫妇二人就收拾好行囊,去北医三院寻找负责试管婴儿的教授——张丽珠。
见到郑桂珍夫妇二人的时候,张丽珠教授十分激动,情绪中还有些许紧张,毕竟谁都不知道此次试管技术能否成功。
在给郑桂珍办理好住院手续以后,张丽珠便同医疗团队研究起具体治疗方案。经过讨论,他们决定采用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方法——开腹取卵。
开腹,无疑是在肚皮上割一刀。那么,如何取卵呢?医疗团队通过查阅资料,自己研制出一根“取卵针”,针头钝了就拿去磨一磨。没有专业的保温设备,就将存放卵泡液的试管放在保温杯中,培养液更是按照“方子”配制。从现在的医学先进程度来看,这种流程过于“简单粗暴”。
谁都不知道这番操作下来的结果是什么样,只能期待奇迹的发生。手术过程中,张丽珠的额头上全是汗珠,生怕自己的技术出现任何意外。
好在张丽珠教授成功地在郑桂珍体内找到优秀的卵子,并顺利完成体外受精。受精卵完成分裂以后,张教授再用一根特制的管子,小心翼翼地将受精卵植入郑桂珍的体内。
整个手术团队都屏住呼吸,生怕呼吸的重量会影响植入精准度。一番操作以后,张丽珠教授将郑桂珍的身体创面进行缝合,再将郑桂珍推至病房观察。
大家都耐心地期待着受精卵的发育。7周以后,胎儿的原始心脏在郑桂珍的身上有力地搏动着,临床妊娠成功!得知自己已经怀孕的郑桂珍十分激动,她小心翼翼地活动,就连打喷嚏都不敢用力。毕竟这一路的过程,只有自己知道有多么不易。
在十个月的孕育过程中,郑桂珍每天都在感受着孩子的变化。她无比期待这名“试管”宝宝的到来,与她一起期待的还有整个北三医院的大夫与护士。
1988年3月10日,郑桂珍在这个医院成功生下一名女婴,新生儿由张丽珠教授接生,这是我国首例试管婴儿的诞生。为了感谢张教授对自己的恩情,郑桂珍为女儿取名“郑萌珠”,“萌”为“萌芽”,“珠”取自张教授的名字。
郑梦珠是我国首例试管婴儿,身份自然会受到外界的关注。她的照片被挂在医院走廊中,出生故事被写入教科书……
从懂事起,母亲郑桂珍就告诉她:“是张奶奶用试管技术帮妈妈生下你的,一定要感激张奶奶”。郑萌珠很客观地面对自己的“特殊性”,希望自己长大后能像张丽珠奶奶一样,成为一名医生。
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她都会给北京的张奶奶邮寄一张自己的近照。如果有相关的试管技术会议时,郑萌珠一家三口会被邀请至北京。这也是郑萌珠与张奶奶难得的见面机会,每次张奶奶都会亲切地说:“小萌珠,学习怎么样呀?长高了呀……”
在这种从医使命中,郑萌珠顺利地完成自己在医学院的学习。毕业以后,她申请去北医三院工作。于她而言,去北医三院上班是一份责任,她希望在这里辅助生殖技术的发展。
同时,郑萌珠的个人问题也在北医三院完成。她在这里与丈夫相识,一起共事的机会加深了两位年轻人对彼此的了解。恋爱一段时间后,二人在医院同事与亲友的见证下喜结连理。
2018年,与丈夫结婚后的郑萌珠顺利怀孕。从她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起,郑萌珠就在期待着整个孕育过程,因为她与其他孕妇不一样,她的怀孕过程对于整个辅助生殖技术都有着重要的参考意义。
由于怀孕后期胎位不正,所以郑萌珠选择剖腹产生宝宝,这就是文章开头出现的那一幕。经过产科专业的手术过程,一名男婴顺利地被分娩出来。
男婴身长52cm,体重3850克,完全符合健康婴儿的标准。31岁的郑萌珠,是我国首例试管婴儿,她在婚后自然怀孕并且成功分娩,这在中国生殖技术历史上可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
二、 传承
在自己出生的产房生下自己的宝宝,是多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遗憾的是,张奶奶已经辞世,她无法分享这一刻的喜悦。张奶奶的学生刘平曾经参与郑桂珍的试管过程,她清楚地记得郑桂珍夫妇二人当年的喜悦。
刘平说:“郑桂珍夫妇二人现在当上了爷爷奶奶,真替他们开心。相信张老师知道以后,也会十分欣慰。”
在男婴降生的第一时间,产房外的记者便对郑桂珍进行采访。她说:“我太激动了。我正在琢磨给外孙取名字,既把张教授的名字涵盖在内,还能有鼓励外孙好好学习的意义。这些年医院的变化太大了,我在这里生萌珠的画面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谢谢大家来探望我们。”郑桂珍难掩激动之情,握着记者的手哽咽着说出这些话。
还有些虚弱的郑萌珠知道大家对她的关心,于是在回到病号以后,就同意接受媒体的采访。她看着躺在旁边的小宝宝,第一次了解到母亲的意义。
她激动地对记者说:“生命真的是太神奇了。我现在才知道当年我妈妈为了生我,付出多大的努力。她比我辛苦得多,不仅要剖腹生出我,还要经过取卵的过程。养儿方知父母恩,感谢我的母亲”。
在一旁的郑妈妈流下眼泪,她对记者说:“感谢张丽珠教授。没有她就没有我们一家。”
此刻的郑萌珠虽沉浸在自己初为人母的喜悦中,但是依旧有些伤感。她对记者说:“我很想念张奶奶,是她帮助我们一家。现在我选择像她一样,帮助其他家庭,这也是一种传承吧。”
经过媒体的报道以后,郑萌珠顺利产子的事件被更多人知道。网友们除了替郑萌珠一家感到幸福之外,更是深深地被国内医疗技术的发展水平所折服。
休完产假的郑萌珠再次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很多患者都会从全国各地去北医三院,必须挂“郑萌珠”的号。在这里,郑萌珠通过自己的人生经验为患者们消除顾虑。她希望所有不能自然怀孕的人,都能通过科学手段完成做父母的心愿。
三、 医疗领先
34年前,郑萌珠的出生开启了我国“试管婴儿”技术的新征程。而“试管婴儿二代宝宝”的出生,再次证明我国辅助生殖技术的安全性。同早年间的“开腹取卵”不同,现在的试管技术不仅能“生出”,更能“生好”。
在试管前期,女性就会通过服用对应的药物促进卵泡生长,保证准妈妈得到最适合的卵子数量与最好质量的卵子。很多自然怀孕的卵子都未必能达到最优的质量。
待卵泡发育成熟且未破裂时,通过腹腔镜下经腹或者B超的监视,经过女性阴道以针穿刺。取卵过程十分安全,且伤口创面很小,与从前的“开腹”有着天壤之别。
所以很多经济条件还不错的夫妇,即使可以自然怀孕,也会考虑通过“试管婴儿”的技术协助孕育。除此之外,“试管婴儿”还为单身女性提供一次可以做妈妈的机会。
比如叶海洋,她是一名身价千万的女老板。从小在父母的争吵中长大,叶海洋不相信婚姻,但是她又有十分强烈的孕育想法。于是,在征得父母同意之后,她开始了解“试管婴儿”的相关手续。
不过,我国单身女性“试管生子”并不被法律允许。所以叶海洋选择去美国进行试管孕育,生下自己的孩子。她在那里的精子库挑选出一管具有五国混血基因的精子,加上相关医疗费用,一共花费50万。
当她的事情被国内媒体报道之后,出现不少赞同她的声音。尤其是女性群体,她们都认为叶海洋的选择十分独立。从传统的生育观念来看,老人们总是希望孩子能尽早结婚,再按部就班的生下孩子,女性的生育权利似乎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反观叶海洋,她十分明确自己要做“单身妈妈”的目标。其实在她的精心关爱与陪伴下,叶海洋大女儿Doris被培养的十分乖巧可爱。在叶海洋个人社交平台上,有不少Doris的相关视频。
她已经五岁了,一头金色的头发、混血五官,十足的洋娃娃模样。为了给Doris更好的陪伴,去年叶海洋再次飞往美国,寻找同一个生物学上的“父亲”,于今年年初生下二胎妹妹。
也许有人会说,单亲家庭的孩子一定会有性格问题。可是通过叶海洋的日常视频分享就能发现,其家庭温暖不亚于每一个正常家庭,甚至比那些“丧偶式”家庭要好得多。
在我国,像叶海洋这样选择的案例目前还是少数。不过,从大众对她的态度上不难发现,很多女性只是缺乏勇气与财力,其实内心是十分认可叶海洋的行为。
从这一点来看,当代女性对生育的想法不再拘泥于过去,只为了满足自己做妈妈的心愿。相信随着社会的进步与思想的变化,这种情况会发生的越来越多。以后,试管婴儿的数量也会逐年增加。
中国工程院院士、北医三院院长乔姐表示:目前在我国每年的新生儿出生总数中,通过试管婴儿或其他辅助生育技术的比例占出生人口总数的1%-2%。
在郑萌珠的孩子平安诞生之前,大家多是抱有怀疑态度。试管婴儿能正常怀孕么?生下的孩子是健康的吗?如今,这些问题已经得到正面的回答。
在传统的旧观念中,很多不孕问题是由女性本身健康隐患导致的。事实上,男性患有生殖功能的问题并不在少数,现在也能通过辅助生殖技术得到有效改善。只要男性有精子,无论数量多少,都能通过科学技术得到解决。
更重要的是,在辅助生殖技术的进步下,很多遗传基因会在筛选过程中剔除,阻断隔离病在家族中的遗传。换句话说,即使父母有遗传病,也能生出健康的宝宝。
现在试管的普及程度与大众的接受程度已经很高了,它的出现使万千家庭得以圆满。希望我国的医疗技术不断创新,同时祝愿每一个试管妈妈都能平安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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