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附女身(最接近天空的圣地艺术)

 魔术铺   2023-01-18 13:09:02   0 人阅读  0 条评论

独特的地理位置,孕育出独特的藏传佛教艺术。透过那一尊尊形神兼备的祖师像、复杂神秘的双身像、曼妙多姿的女性尊神像、千姿百态的忿怒护法神像,我们得以遥想神秘悠远的佛国之境,体味浓郁醇厚的藏族文化风情。

西藏布达拉宫

最接近天空的圣地艺术

△撰文/赵古山 李天凯 供图、支持/中国文物交流中心

藏传佛教是灿烂的西藏文化核心,影响了西藏艺术的所有方面,而风格独特、造型瑰丽的佛教造像正是西藏艺术的一朵奇葩,是藏传佛教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以具体的形象反映了佛教传入西藏1400年来错综复杂的文化交流关系,风格上吸收了中原地区、印度、尼泊尔等地的工艺和艺术特点,形成了独特的西藏风格。

白居寺,位于西藏江孜县境内。15世纪初始建,是藏传佛教的萨迦派、噶当派、格鲁派3大教派共存的一座塔寺结合的寺庙。

天国造像之诞生

藏传佛教,是佛教在西藏的地方形式,与南传佛教(也称上座部或小乘佛教)、汉地佛教(也称北传或汉传佛教)并称佛教三大系统。佛教大约从公元7世纪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在位时开始传入西藏。西藏早期,邦国林立,7世纪时,雅砻部落第32代藏王松赞干布不但统一了西藏地区,而且势力更扩及中亚、尼泊尔、印度东北部及缅甸北部,成立西藏第一个统一政权——吐蕃王朝。松赞干布为巩固吐蕃的政治统治,提高生产技术、文化水平和王朝形象,先与工艺技能进步的尼婆罗(在今尼泊尔)联姻,娶了尺尊公主,后向唐朝正式通好并请婚。经多年努力,唐太宗终于应允,公元641年,文成公主入藏。当时,尼泊尔和唐朝佛教盛行,尺尊公主和文成公主又都是虔诚的佛教信徒,皆携带了大量佛像、法器、经典、僧人等入藏,在拉萨分别兴建了大昭寺、小昭寺。藏文资料记载中虽没有宗教活动的记载,但佛教萌发的种子已然悄悄在西藏埋下。接连即位的赤德祖赞和赤松德赞都对佛教加以扶持,相继从汉地和印度求取佛经、迎请高僧入藏。公元792年,入藏的印度密教高僧莲花生在与汉地禅僧大乘和尚辩论中取得胜利,自此,印度佛教势力在西藏迅速扩张,也确立了密宗在西藏佛教中的地位。直到公元9世纪上半叶,佛教遭到西藏部分贵族与苯教僧侣的联合反佛,这段历史通常被称为藏传佛教的“前弘期”,时间在西藏长达200年之久。

桑耶寺,位于西藏山南地区的扎囊县桑耶镇境内,雅鲁藏布江北岸的哈布山下。它始建于公元8世纪吐蕃王朝时期,是西藏第一座剃度僧人出家的寺院。寺内建筑按佛教的宇宙观进行布局,中心佛殿兼具藏族、汉族、印度三种风格,因此桑耶寺也被称作三样寺。

藏传佛教造像艺术便随着这200年佛法在西藏的广布而悄然诞生,并一直伴随着藏传佛教的发展而发展。由于藏传佛教以密教为主要特色,而密教在宗教实践中主张“即事而真”,即提倡以佛陀、菩萨和祖师等为本尊作相应修行而达到与佛教真理的契合,这一旨趣正是影响藏传佛教造像艺术题材众多、造型各异的根本原因。按照密教的观点,若要修行,必先造像,所以大量佛像相应出现;而修行者根器不同,修行又有高下之分,需要象征不同等级、不同修法的本尊予以引导,于是便有千姿百态的造像应运而生。再加上藏传佛教从诞生之始就吸收了尼泊尔、印度、中原内地、蒙古等多种地域和民族的信仰内容和神,藏传佛教之造像艺术便更加多姿多彩起来。比如,在公元8〜9世纪时,西藏就既有显宗佛像,也出现了诸如五方佛、八大菩萨曼荼罗等当时印度流行的密宗形象,既有中原风格的佛像,也有带着明显克什米尔、印度风格的佛像。

莲花生擦擦印模,西藏18世纪,拉萨西藏博物馆藏。擦擦是用来翻印小佛像的模子。此件中莲花生是藏传佛教各教派共同推崇的祖师,入藏将各地妖魔收为佛教护法,使佛法开始在西藏生根。

可惜的是,由于前弘期末期的灭佛行动及其所带来的恶劣影响,西藏佛教元气大伤,因此现存的前弘期文物极为稀少。据西藏文献记载,9世纪上半叶,朗达玛(公元838〜842年在位)即位后开展了大规模的灭佛行动,破坏佛寺、焚毁佛经、镇压僧侣,严重打击西藏佛教。朗达玛最终被僧人以箭射杀。贵族分别拥立朗达玛的二子峨松、永丹,战事不断,吐蕃王朝分崩离析,社会混乱、经济凋零、文化停滞。虽不再禁佛,但因为没有出家的僧人和正式的宗教活动,仅以居家持咒的方式松散地维持信仰,佛教中断长达百余年。

魔女仰卧图,西藏20世纪,纸本彩绘,拉萨罗布林卡藏。传说西藏的大地下横卧着一位巨大的罗刹女。松赞干布时,文成公主告诉尺尊公主,需要在罗刹女手脚处建立12座寺院以镇住她,此件画作即描绘了吐蕃王朝建立之初的这个传说。

镶金银长号架,西藏17至19世纪,拉萨布达拉宫管理处藏。此架单层莲台上立着两位尸林主,舞姿左右对称。尸林主据说是由莲花生大师收伏的苯教神,以骷髅造型为主,尸林主可以使恶灵退却。

10世纪,在僧侣的不断努力和古格王朝的积极支持下,西藏佛教逐渐开始复兴,由此开始西藏佛教的“后弘期”。当时,山南地区桑耶寺的主持派10位僧人到青海西宁向贡巴饶赛学习佛法,求取佛经。僧人学成返藏后,大规模建寺、度僧。阿里地区古格王国的国王也大力倡佛,印度著名佛学大师阿底峡应古格国王邀请入藏传法,他把佛教教理系统化,维持次第规范化,对西藏佛教贡献甚大。阿底峡进藏,主要传授显宗教理,兼及密宗,佛教逐渐在吐蕃复兴,并发展成独具高原民族特色的藏传佛教。10世纪末,印度佛教伊斯兰化,逐渐衰微,大量印度高僧入藏,在他们的弘传下,藏传佛教在西藏更为蓬勃发展。因此,13世纪初印度佛教虽然泯灭,但藏传佛教却保留了印度密宗事部、行部、瑜伽部和无上瑜伽部四部修习的完整形态。由此,在佛教造像上出现了深受印度密宗影响的无上瑜伽部双身像、女尊菩萨等,艺术风格十分繁复。也正是从13世纪开始,随着佛教在印度的消亡和在西藏地区的繁盛,藏传佛教的造像日益成熟,无论造型还是风格,均呈现出独特的西藏特色,具有了鲜明的藏民族风貌。造像种类繁多、形象复杂多变是其最为引人注目的艺术特点。

松赞干布像,西藏13至14世纪,铜鎏金,局部泥金彩绘,拉萨布达拉宫管理处藏。松赞干布与赤松德赞、赤祖德赞一起被尊称为“祖孙三法王”。

从11世纪开始,藏传佛教陆续形成宁玛派、噶当派、萨迦派、噶举派等前期四大派,到15世纪初形成格鲁派,藏传佛教的主要派别分支才最终定型。自元朝中央政府对西藏行驶主权以来,西藏地方与元、明、清中央政府往来不断,藏传佛教又受到了中原地区的深刻影响。据《清内务府各作成活计档》记载,清乾隆时宫廷“造办处”曾按照藏密“六品”(事部、行部、瑜伽部、父续、母续、般若部)的分类要求,为皇宫内苑多处佛堂分别铸造了数以千计的佛像,而且每堂佛像种类、名称都不重复。但我们一般常见的种类约为300至500种,如乾隆时三世章嘉国师主编的《三百佛像集》、二世土观呼图克图撰写的《五百佛像考》所收藏佛像就分别有300尊和500尊。这些造像各有自己的宗教履历、宗教功用和象征其身份和宗教功用的艺术形象。据清代著名佛教高僧三世章嘉编著的《诸佛菩萨圣像赞》,大致可分为祖师像、密修本尊像、女性尊神像、佛陀像、菩萨像、空行及护法像(忿怒护法神像)等。

十一面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像,西藏17至18世纪,铜鎏金,局部泥金彩绘,镶嵌绿松石,拉萨罗布林卡藏。这尊千手观音为十一面五层像,菩萨所具有的千手千眼,表示他将救度一切众生,象征着观音的慈悲与力量。

形神兼备的祖师像

祖师像可谓藏传佛教中独有的一种造像形式,这与西藏佛教早期发展的艰辛历程是分不开的。正是这些从不同地方来到西藏弘法的大师,最早奠定了藏传佛教的根基。可以说祖师像是西藏佛教发展史的重要物证,了解祖师像便能初窥藏传佛教发展史。藏传佛教认为上师上与诸佛菩萨智慧融通,下能为学道之人授法与印证,是弟子与佛、法、僧三宝的媒介和桥梁,所以对之格外尊崇,列在“三皈依”之前,奉为“四皈依”之首。在藏传佛教修炼过程中,弟子要依靠上师灌顶、传授密法、指导修炼方法方能修炼成功。被尊奉为祖师的更是佛教各教派上师的佼佼者,他们往往被视为佛、菩萨的化身,与佛、菩萨及各大本尊具有同等的地位。

嘎乌,西藏18至19世纪,银、铜鎏金,局部泥金彩绘,拉萨罗布林卡藏。“嘎乌”是携带型佛龛。藏人外出、远行,或者牧民长年逐水草而居,嘎乌是重要的精神寄托。此件嘎乌内供一尊鎏金那若空行母像。

藏传佛教的祖师包括藏传佛教各派的传世人,或者对本派教理教义、教法的形成、传播起过重要作用的高僧大德,以及藏传佛教的转世活佛和印度大成就者。历史上,藏传佛教崇奉的祖师很多,有显教的,有密教的;有在家身份的,有出家身份的;有不同教派、不同法系的。但不论来自哪个地区、教派和法系的祖师,基本上都可纳入藏传佛教历史上形成的宁玛、噶当、萨迦、噶举、格鲁五大教派中。其中,有些祖师由多个教派共同尊奉。

宗喀巴像,西藏18至19世纪,红铜鎏金,局部泥金彩绘,拉萨罗布林卡藏。宗喀巴,以阿底峡所传印度论师龙树大乘佛教中观派“缘起性空”思想为宗,综合各派显密教法,是为格鲁派祖师。

祖师像一般仿照祖师生前面貌塑造,虽然它没有佛菩萨那样有量度和相好的严格规定,但也要根据祖师生前的相貌、宗教生活习俗和宗教功用来进行塑造,这样就使得不同身份的祖师像具有自己的形象特征和标志。如噶举派大师密勒日巴(l040〜1123),7岁时父亲去世,家产被伯父所夺,因而苦学咒术报仇;后改邪归正皈依佛法,拜大译师玛尔巴为师,获得极大的成就。密勒日巴一生或在山岩间修行,或遍游西藏各地以道歌形式传法,其中一位弟子达波拉杰后建岗波寺传承教法,支脉繁衍,遂有“噶举派”。玛尔巴与密勒日巴被认为是此派的传承祖师。密勒日巴骨瘦如柴、衣不蔽体却安贫乐道的形象,也经由弟子们的传颂,深深烙印在藏民族心中。人们塑造密勒日巴像时,便抓住了他瘦骨嶙峋却安贫乐道的特征。只见他张嘴、随性地坐在虎皮上,右手举起置于耳际,表示其瑜伽士的身份。干瘦的表皮下瘦骨突显,蔽体的腰布褶纹流畅自然,布缘凿刻带状装饰图案,虎皮简洁,整尊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却在写实与精神层面完整表现,可说是西藏最精彩的祖师像作品之一。

阿瓦都帝巴像,西藏16世纪前半,铜鎏金,局部泥金彩绘,镶嵌绿松石,山南扎囊敏竹林寺藏。据说阿瓦都帝巴出身于王族,却放弃王位而选择了修行生活。他使道果法在西藏历代传承。这尊雕像中,阿瓦都帝巴神情专注,目光凝视,眼神炯炯,格外动人。

祖师像虽然在形象上千差万别,但是它们也有共同的规律可循。相同地域、教派或身份的祖师像在头冠、服饰、装饰等方面表现出一致的风格。如印度显教祖师都戴尖顶班智达帽;印度密乘祖师都盘发或披发;西藏宁玛派祖师戴红色莲花帽,或盘发和披发;噶当派祖师戴印度形式的班智达帽或披发;萨迦派祖师戴俄尔帽或圆顶有耳的风帽。噶举派祖师头饰较为复杂,早期的玛尔巴和密勒日巴受印度密教影响都是带发修行,此派后来分为四大派八小派,其中四大派之一的噶玛噶举派因实际创始人噶玛拔希曾受元宪宗赐予金边黑帽一顶,该派祖师都戴金边黑帽,这个教派也因此俗称“黑帽派”。格鲁派祖师宗喀巴像的头饰较好辨识,一般都是戴黄色桃形尖帽。

复杂神秘的双身像

在藏传佛教的各种神尊里,最令人感到神秘的恐怕要数双身像,人们通常喜欢称之为“欢喜佛”。“欢喜佛”的形象一般是这样的:一尊主神男身拥抱其明妃女身,赤身,披兽皮,以人骨项链为饰,或坐或立,作接吻交睛状,手中各持不同的法器,下踏各种妖魔,多手多足,面目狰狞可怖。它们均属于藏传佛教密宗四部即事部、行部、瑜伽部、无上瑜伽部中最高境界——无上瑜伽部的高级神,地位跟佛完全平等,所以其名称后面有时也加上一个“佛”字, 以示尊崇。

八瓣莲花胜乐金刚曼荼罗,西藏15世纪,铜鎏金,局部泥金彩绘,拉萨布达拉宫管理处藏。曼荼罗中的诸尊都安置于立体莲花中,称为莲花曼荼罗。此件莲蕊上主尊为四面十二臂的胜乐金刚,怀中抱拥明妃金刚亥母。主尊周围莲瓣内侧塑有四女尊:空行女、喇嘛女、段生女、具色女。四尊之间有宝瓶,宝瓶上放有盛满液体的骷髅碗。

在汉传佛教中没有这一类神。在西藏,不同的教派对“欢喜佛”的供奉也有所侧重,如萨迦派以喜金刚为主,噶举派以上乐金刚为主,格鲁派则以密集金刚、上乐金刚、威罗瓦金刚为主。在藏传佛教神系中,“欢喜佛”可谓成员众多,几乎没有人能说出它们的确切数目。

自古以来人们习惯认为“欢喜佛”是一种有悖我国传统伦理道德的淫乐形式。实际上并非如此。首先从修法上看,这种造像代表的是密教修行的最高层次,其目的在于断除情欲与贪爱,获得身心的清净,达到即身成佛的目标。密教特别强调先显后密的修习次第也正是为了杜绝那些借双修之名而行淫乐之实的违律现象。从事相上讲,这种形式的造像表现的是一种宗教哲理,父体代表慈悲,母体代表智慧,慈悲与智慧合一代表的正是佛教最高的谛理——悲智双运;同时这种双身和忿怒的形式,又表示对世俗的超越,显示佛教法力的伟大。由此可见,双身形式的密宗本尊像并没有世俗淫乐思想成分。

嘎巴拉碗,西藏18世纪,北京民族文化宫藏。此件为六世班禅罗桑贝丹益西所呈进,碗盖为铜鎏金,碗体为头盖骨。

曼妙多姿的女性尊神像

女性尊神的大量出现与印度古老的生殖崇拜有密切关系,小乘佛教排斥女性,更不供奉女神,佛教女尊的出现与繁荣和大乘佛教的密教化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大乘佛教从时间和空间上拓展了佛教的神系,并从印度教中吸收了大量女性神,纳入佛教神系中。

佛母是藏传佛教中最常见的女性尊神像。有趣的是,佛母为诸佛菩萨之母,但这个“母”并不是指人,而是喻指佛菩萨的智慧。因为人世间母亲的功德最大,能生儿育女,繁衍后代,所以佛教拿她比喻智慧能生诸佛。如《大品般若经》卷十六曰:“般若波罗蜜是诸佛母⋯⋯何以故?是般若波罗蜜出生诸佛。”可见,佛母像同密修本尊像一样也是密教思想高度拟人化的艺术形式。佛母的形象多为寂静之善相,《造像量度经》规定其形象为:“其像作十六岁童女相”,“面形如芝麻”,“衣服庄严同菩萨像”。我们所见到的佛母像也都是女性特征十分明显的形象,宽胸圆乳,细腰软腹,身体多呈三折枝式。佛母像以其曼妙多姿的女性特征不仅丰富了藏传佛教造像艺术形式,同时也极大地增添了藏传佛教艺术的神秘色彩。

梵文《八千颂般若波罗蜜多经》,印度帕拉王朝11世纪后期,贝叶墨书彩绘,经夹板木质雕刻彩绘,山南雅砻历史博物馆藏。古代印度没有纸张,通常将经典书写在贝多罗(pattra)叶上,称为“贝叶经”。其形状为横条形,书写好后迭起,上下以木板夹住保护,称为“梵荚装”。

在藏传佛教寺庙中常见的佛母像有绿度母、白度母、尊胜佛母、大白伞盖佛母、大随求佛母、大孔雀佛母、般若佛母、妙音天母等等。这些佛母像除具有共同的女性特征外,也各有显示其自身功德和智慧的特殊姿态和标识,而其形象特征也都具有一定的宗教寓意。绿度母和白度母是最常见的两尊度母像,据说她们是由观音菩萨的泪珠化现的21尊度母中的两位。她们为藏人信奉的历史十分悠久,在吐蕃王朝的松赞干布时便传入藏地,松赞干布的两个妃子——唐朝文成公主和尼泊尔尺尊公主还分别被当时的藏族人奉为白度母和绿度母的化身。这两尊度母的装束和手印相近,区别是绿度母右脚下垂踩莲花,白度母双腿盘起。另外白度母的两脚心、两手心和前额上各有一只眼睛,加上本有的双眼,全身共有七只眼,所以人们又将其俗称为“七眼母”,这些眼睛象征她能洞察世间一切众生的苦难。

空行母像,西藏17至18世纪,铜鎏金,局部泥金彩绘,拉萨罗布林卡藏。空行母是对女性密乘修习者的尊称。这种空行母像也叫“那若空行母”,那若即智慧之义。

明妃和空行母像是藏传佛教中另外两种最为常见的女性尊神。明妃是指怛特罗佛教中双身修行中的女尊。因此,明妃一般没有单身供奉的情况,多是与主尊拥抱交接的姿态。明妃,梵音译“铄乞底”,这个具有婆罗门教色彩的本意为“槊”,是放在曼荼罗中修行的武器,具有威力、性力之意,在佛教后期作为明妃的概念则明显带有印度教性力派的影响。空行又称勇士空行,是藏传佛教中一类特殊的神。在性别上,空行包括男女两种,男性称为勇士,女性称为空行母。空行的形象非常独特,一般是单腿站立,脚下踩仰卧外道(佛教中将异教神称为外道),头戴五骷髅冠,腰间围兽皮,手执骷髅碗、钺刀等法器,常见多为女性形象的空行母像。

大白伞盖佛母像,西藏18世纪,银鎏金,局部泥金彩绘,拉萨罗布林卡藏。此佛母经常被安置于寺院入口处或是作为个人的守护尊,起着驱魔的作用。

千姿百态的护法像

护法神,顾名思义是指护卫佛法的神,是藏传佛教中最为庞大的一类神,它们是藏传佛教与多种宗教间复杂关系的最好见证。从本源上讲,护法神大多是外来神,有的来源于印度婆罗门教和印度教;有的来源于西藏苯教和民间信仰;还有的来源于蒙古和汉地的民间社会信仰。这些外来神进入佛教后都被重新赋予了新的宗教履历和宗教功用。有些成了某一教派的护法;有的作为某地或某寺的保护神;有的掌管众生的生死;有的专司世间福禄⋯⋯总之是各有所司,各具维护佛法和世间众生的功用。常见的护法主要有吉祥天母、大威德怖畏金刚、大黑天、多闻天王、黄财神、大梵天神、善金刚、长寿五仙女等。

晒佛节是藏族人民的一个传统节日,一般在藏历2月初和4月、6月的中旬举行。所谓“晒佛”,就是把寺院里珍藏的巨幅锦缎织绣佛像抬出来展示于广大信众面前,让善男信女观瞻膜拜。

护法神的形象在藏传佛教各类造像中最为复杂,大体上可以分为善相和怒相两类。善相护法神多为美丽的女性形象,象征和平与宁静;怒相护法神形象较为多样,有多面多手的不同造型,有坐立飞舞等不同姿势,有红黄蓝白等不同颜色,有猪狗牛羊等不同坐骑,另外还有手印、执物、衣饰等复杂变化。护法神中多为此类奇形怪状、变化无定的忿怒形象。一般来说,它们大都具有壮硕的躯体,短粗的四肢,面形多为三目圆睁,鼻梁扁平,龇牙咧嘴,张口吐舌。高级护法多以五骷髅为冠,身围兽皮,身上挂人骨或50人头骨串成的大花环;低级护法只佩一个骷髅,穿多褶的世间袍服;西藏本土的护法则多戴一种伞形的藤帽。大多数护法手中执有法器,高级护法的法器多为密教修法所用的金刚杵、铃、钺刀、骷髅碗等,而一般护法的法器则多为世间所见兵器。护法神多为站立或呈游戏坐姿势,很少见到跏趺端坐的形式,似乎不如此就难以表现其护法的威力。

大威德金刚像,西藏15至16世纪,红铜,局部鎏金彩绘,拉萨罗布林卡藏。传说有一位岩洞的修行者在即将悟道之际,偷牛的盗贼闯入岩洞,砍了他的头,死神阎摩(Yama)借机附了身,把牛头按在自己头上到处在西藏残杀无辜。经过藏人的祈请,文殊菩萨化成与阎摩一样的牛头忿怒相降伏了阎摩,这尊大威德金刚即文殊菩萨所现的忿怒相。大威德有多种传承,此尊金铜像是最常见者。

正是祖师像一张张亲切和蔼的面容、双身像飘散出的一股股神秘的气息、女性尊神像一个个动人多姿的体态、护法神像呼之欲出的恐怖表情⋯⋯构成了一个无比奇妙而又丰富多彩的藏传佛教的神像世界。这世界是西藏一代代能工巧匠以智善之心灵、巧妙之手法汲取多方工艺技巧的呕心沥血之作,是不同文化相互碰撞、相互融合的见证。今天,当我们领略到这一尊尊神像之美,并深深领悟其中的内涵,仍能感受到心灵的震颤,得到心灵之洗涤,如入纯洁明净的佛国之境。

兽头金刚橛,西藏17世纪,木,彩绘,拉萨布达拉宫管理处藏。金刚橛是密教法器的一种,这套金刚橛为木制,涂以鲜艳的色彩。顶端是各种动物头部,底端均为红色金刚橛,橛的上方为摩羯鱼面,口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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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节选自《文明》2012.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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