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虎毒不食子”,猛兽尚有爱子之心,更何况是情感世界最为丰富的人类呢!
一般来说,大家都会格外赞颂母爱,但其实很多父爱也不会逊于母爱。
古有齐景公甘为“孺子牛”哄儿子开心,后又有朱自清父亲留下的买橘子的笨拙身影。
大多数父亲在面对子女时都是沉默寡言的,他们更习惯于在背后默默付出,这也是人们形容“父爱如山”的原因。
但人性也是复杂的,有些时候大家并不能感同身受,也无法猜测当事人的动机。
就像2019年的内蒙古赤峰市父亲杀子一案一样。
他为何要杀害年仅11岁的亲生儿子?为何在潜逃之后再度回村?又为何至今不曾吐露杀人动机?
孩子无故失踪,众人齐心寻找
这个案件曾经轰动一时,它发生在一个叫团结村的小村子里。
团结村隶属于赤峰市巴林左旗碧流台镇,是一个地理位置比较偏远的村落,村子里六成以上的人家都姓关。
而当事人也姓关,他叫关宏达;他的儿子叫关文昊,是家里的独子。
关家夫妇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人。
关宏达平常会做些收粮食的小生意,不过多数时候都在外面打工;
妻子张志伟则在家里干农活,儿子关文昊从小就被送进了一所寄宿制学校读书。
这所学校的上课时间是从每周二到每周六,孩子中途是不会回家的,上学放假都有校车接送。
一般来说,每周六下午两三点左右关文昊就能到家了。
11月23日正是周六,平常都是张志伟或者婆婆李兰在马路边等孩子。
但是那天恰好是亲戚家孩子的满月宴,婆媳俩都去上林东镇道喜去了,就嘱咐关宏达留在家里接孩子。
下午三点的时候,关宏达还没有接到儿子,就给妻子打了电话询问。
不过张志伟的手机没电了,他只好拨通了自己母亲的电话。
接到丈夫的电话后,张志伟并没有放在心上。
校车有时候也是时早时晚的,最晚的时候得四点才到,所以她让丈夫再耐心等一等。
后来根据目击者的证词,关文昊是在当天下午三点五十分下的校车。
关宏达就在路边接他,父子俩并排走回了家里。
将近四点半时,婆媳两个回了团结村。
张志伟像往常一样,还没进门就开始喊起了儿子的名字,可是今天却迟迟无人应答。
她怀着疑惑走进了客厅,却只在沙发上看到了儿子的书包。四下张望之后,张志伟开口问丈夫:
“咦,昊昊呢?他几点到的?”
关宏达面不改色地说道:
“三点五十吧。这回考试考了100分,我给了他几块钱,让他去买零食了。”
听到这,张志伟不疑有他。
儿子的学习成绩是挺好的,这一点从来不用他们操心。
以往只要考得好,丈夫也都会给他零花钱鼓励。
只是儿子这回又考了100分,还是要给他好好庆祝一下。
张志伟一边乐滋滋地想着,一边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饭。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关文昊还是没有回来。
买个零食要买这么久吗?张志伟不放心,就拉上关宏达一起去超市里看看。
团结村一共有大小三个超市,夫妻俩把三个都找了个遍,可超市的人却说没看见孩子来过。
这是怎么回事,孩子去哪了?
夫妻俩想了一会儿,决定去关文昊的小伙伴家里看看,说不定是玩儿得忘记回家的时间了。
但一圈转下来,连孩子的人影都没瞧见,大家也都说没见过孩子。
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站在冷风中的夫妻俩心里都焦急万分。好端端的,儿子怎么突然不见了呢?
关家住在村子的最西边,就在两个村落的交界处。旁边那栋院子是关宏达的父母住的,他还有个亲哥哥住在村子的最东边。
几番找寻无果之后,关宏达和张志伟只好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父母家。
可是关文昊没有来过爷爷奶奶家,李兰听说孙子找不到了,差点没吓得晕过去,老两口赶紧跑出来帮忙一起找。
随后,关宏达又骑着电瓶车赶到了哥哥家,可是兄嫂也没见过关文昊。
关家嫂子看着小叔子那副着急忙慌的样子,瞬间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和丈夫两个人马上在村子的微信群里发了寻人启事。
下午5点23分的时候,关家人报了警。
张志伟想着自己家就在大马路边上,天天车来车往的,万一孩子是被拐走了可怎么办?
而另一边,村子众人也都知道了孩子失踪的事情。他们让关宏达一家人把过程仔细描述一遍,再附上孩子的照片和详细信息,大家帮忙把这个消息给扩散出去。
据关家嫂子回忆:
“当时群里都在要孩子的照片,我老公一开始传的不清楚。
后来我又赶紧让他重新传了一遍,再然后朋友圈里就都是这条寻人启事了。
没过一会儿,警察也来了。”
关宏达突然失踪,警方锁定嫌疑人
6点多钟的天空已经完全黑透了,呼呼的冷风更是吹得人直打哆嗦。
但现在,全村几百号人都打着手电筒在村子里寻找关文昊的下落,连关家其他的亲朋好友也都赶了过来。
要是不找到这孩子,谁都没办法睡个安心觉呀!
而一向沉默寡言的关宏达,此时也是急得团团转。
村里人几乎就没见过他急红脸的样子,但一想到是人家儿子丢了,那这做父亲的能不急吗?
村民们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别急别急,大家都在帮忙找呢,肯定能找到的。”
但谁也不敢保证找不找得到,毕竟整个村子都翻了个遍了,还是没消息呀!难不成,真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警方在对村子进行初步勘探之后,把关宏达和张志伟夫妇带回了家里询问事件经过。
因为团结村主要以养殖牲畜为主,所以家家户户的大门前和院子里都是安了监控的。
有了这些监控录像,警方查起案来也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但在警方提出要调取监控录像时,关宏达却说家里的监控器坏了。说完,他还主动带警方去核实。
经过检查之后,监控器的确是坏了,但也不是没有修复的可能。
碧流台镇刑警队只能先把设备送回警局交由专人复原,他们又去提取了邻居家的监控录像。
从监控画面显示的来看,关文昊在下了校车之后就径直走回了家里,根本没有出来过。
那也就意味着,关宏达说谎了,他压根儿就没给孩子零花钱让他去买零食。
一直到四点半张志伟回家后,监控里还是没出现孩子的身影。在这之后,就是他们夫妻两个跑进又跑出地寻找孩子的画面。
如果关文昊没有出去过,那么他到底在哪,他还在家里吗?关宏达又为什么要说谎,故意散布孩子外出的消息迷惑众人?
就当警方决定再次询问关宏达时,他突然不见了。
据张志伟的弟弟张先生回忆:
“他大概是在九点到九点半之间不见的,打他手机也打不通,后来一夜没回来。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是跑出去找孩子了。”
可是一直在外寻找的村民没有看到关宏达。大家又开始猜测,他是不是因为儿子丢了想不开,自己跑去自杀了?
在报警之后,张志伟曾经揪着丈夫哭闹,并扬言:
“要是儿子找不回来了,我就跟你拼命!”
得知丈夫也不见后,早已哭成泪人的张志伟又吓了一跳。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之前说的话太重了,给关宏达造成了心理压力,他这才一时想不开的?
要是儿子找不回来了,丈夫也没了,那这个家还剩什么呀!自己一个人可怎么活!
情急之下,她又拜托众人帮忙找找她的丈夫。
但这时,警方突然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家里的监控以前都是好好的,偏偏今天坏了;
在调取邻居家的监控后,可以明确关宏达说谎了;
他还不告而别,电话也打不通。
综合这几点,警方觉得这事必有蹊跷,关宏达说不定是心里有鬼自己跑了!
此时,复原的监控内容也传了回来。画面只记录到了关文昊回家的时候,后面就没有了。
不管这监控到底是人为损坏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导致的,反正关宏达的嫌疑是逃不了了。
警方经过详细研究后,在11月24日凌晨发出了悬赏通告,正式将关宏达列为了嫌疑人。
同时鼓励人民群众积极提供线索,协助警方办案,最高悬赏金额是5万元。
关家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均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关宏达的哥哥更是直言:
“他是做老子的,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我不相信。”
但父杀子这种事情传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就连警方也不愿意相信。
可是按照目前的线索来看,关文昊是在家里莫名其妙的失踪的,而当时和他待在一起的人只有他的亲生父亲。
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等抓到关宏达之后才有机会弄清楚。
口碑极佳的老实人,潜逃回村的嫌疑犯
对于这份悬赏通告,不仅他们自家人不信,就连村民们也都不相信。
他们在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之后,还是继续出去寻找关宏达父子的下落。
而张志伟之前虽然对关宏达放过“狠话”,可要她相信是自己的丈夫害了自己的儿子,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不停的向警方解释,说关宏达有多么多么疼爱两人的儿子。
结婚十多年来,关宏达从来没有对她们母子俩生过气、动过手。
他对儿子更是宠爱,儿子也愿意亲近父亲,父子俩的关系一向很好的。
关家大嫂也连连称是,在他们这些亲戚眼里,关宏达简直可以说是一个“模范父亲”。
他从来不打骂孩子,甚至还有点溺爱孩子。
关宏达从来不舍得让孩子大半夜的爬起来上厕所,都是拿着矿泉水瓶子给他接着。
后来被母亲李兰知道了,她还不止一次的埋怨关宏达太惯着孩子了。
而在同村人的眼里,关宏达也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谁都说不出他的不好来。
“他们一家人都挺好的,关宏达是个老实忠厚的,他妻子也是个勤劳能干的,儿子又聪明。
他哥哥在村东头开了个小卖部,兄弟两个也经常来往。”
在众人眼中,关宏达家俨然是“父慈子孝”、“夫妻和睦”的典范家庭。
而关宏达本人也没犯过什么事,更没听说他有啥精神疾病的。
早些年他曾经出过一次车祸,据说还闹出了人命。不过关宏达不是过错方,是别人喝醉酒之后撞上了他的车子。
如此看来,关宏达的确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那么他这次的反常行为又该如何解释呢?难道,关宏达真的是被冤枉的吗?
11月24日下午六时左右,关宏达在夜色的掩护下偷偷溜进了父母家。
当时的他被冻得浑身发抖,嘴唇上还结了一层薄冰。一看见父母,他张口就要吃的喝的。
看着儿子这副狼狈的样子,再想想至今生死未卜的孙子,李兰气不打一处来,赶紧问他孙子的下落。
难不成,真是他把自己儿子给杀了?
在知道警方把关宏达列为重大嫌疑人后,这老两口是死活不肯相信。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为人他们清楚得很,逢年过节都不干杀生的事,连只鸡鸭都是老父亲帮忙宰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痛下杀手呢?
但孙子失踪是事实,儿子逃跑也是事实啊!老两口想不通,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要一提起关文昊,李兰就止不住老泪纵横。孙子从小就是自己帮忙带大的,又听话又孝顺。
自己把他捧在手心里宝贝了这么多年,现在却突然下落不明了。
这种打击,两位老人家怎么承受得住。
听到母亲的询问后,关宏达云淡风轻地说道:
“没了。他玩电脑游戏的时候我踢了他一脚,然后他就一头撞椅子角上去了。”
话音刚落,几名警察迅速从门外冲了进来,果断的控制住了关宏达。
警方早已在村子周边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从进村开始就被盯住了。
揭晓孩子死因,杀子动机不明
而关宏达也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他没有丝毫反抗,乖乖的束手就擒了。随即,他又痛痛快快的交代了埋尸地点。
关家的大门朝北,紧挨着马路,墙院周边全是耕地。而关文昊被埋在墙院南侧二十多米外的一条沟渠边。
当时冻土冻得厉害,所以关宏达也没挖多深,警察只往下掘了一米多就找到了孩子的遗体。
确认死亡之后,警方需要将遗体移送法医检验。
而张志伟在看到儿子的遗体后直接晕了过去,关家二老和亲朋好友们也都如坠冰窖,迟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这件事传遍了整个小镇。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不敢置信,但在如山的铁证面前,他们又不得不相信。
大家伙心惊胆战了这么久,唯恐孩子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可闹到最后,却是关宏达杀了自己的儿子,这不是贼喊捉贼嘛?
但是,他为什么呀?
联想到关宏达招供的那一番话,难道真是他不小心杀了孩子,然后才埋尸隐瞒的吗?可是,法医随即表示了否定。
11月29日,孩子的舅舅张先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直接推翻了关宏达“过失杀人”的罪名:
“孩子是被勒死的。先用红领巾勒了一道,后来又用两根草绳勒了六道,勒死之后还遭受了电击。法医尸检的时候,我全程在场。”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孩子脖子上的红领巾皱巴巴的,还有一截草绳也挂在上面。
而孩子的头上、脑袋上都没有撞击过的痕迹,这说明关宏达再一次说了谎。
事情到了这一步,真相已经很明了了——他亲手勒死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将尸体埋在了沟渠里。
等妻子回来之后,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陪着众人演了之后的所有戏码。
但是,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对疼爱了十几年的儿子痛下杀手?
这个疑问困惑着大家,而且一直困惑到现在。
据张先生所说:“他是没有精神病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村民们也为此议论纷纷,他们大致分为两种观点:
关宏达是中邪了;
他觉得关文昊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但这两种观点都纯属猜测,警方并没有出面证实。
惋惜也好,震惊也罢,旁观者终究只是局外人,议论过后也就散了。
而被困在这个死局里的人,从来只有张志伟一个。丈夫杀子,家破人亡,她经历了这个世界上最难以启齿的悲痛。
没有任何一个母亲和妻子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她后来只能依靠镇定剂来稍稍保持清醒。
出事之后,她也没有接受过采访,而是被娘家人接了回去。
而这桩惨案,也成了两家人心头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面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张先生恳请大家不要再去打扰他妹妹:
“孩子是我妹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么一个半大孩子说没就没了,还是被他爹给害了。我妹妹到现在都没办法接受这件事,请大家体谅她一下。”
但是谈及案件后续时,警方没有出具报告,张先生也没有透露:
“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但我只强调一点,孩子就是被勒死的,这属于故意杀人。”
再反观关宏达的父母和哥哥一家,他们的境况也没好到哪去。除了丧亲之痛,还要承受旁人的议论。
“这事儿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是接受不了。可他不是那种人,也不知道他那天到底是怎么了。”
关家大嫂在接受采访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结语
这桩案件距今已经过去了两年,案情后续依旧没有公之于众,关于杀子动机和审判情况我们也不得而知。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最令人惋惜的莫过于那个只活了11个年头的小孩子。
而一个原本美满的家庭,也就此破碎。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家家户户肯定都有自己的难处,不过遇事还是要以谨慎冷静为上,希望诸如此类的家庭悲剧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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